略论彭湃农民运动思想

略论彭湃农民运动思想

彭湃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著名农民运动领袖。他出身于地主兼工商业者家庭，却背叛家庭走上了革命道路，搞起了农民运动，深受农民群众的拥护，被称为“彭菩萨”。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的重要问题之一，彭湃从事农民运动，成绩斐然，为中国革命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探讨彭湃农民运动思想，无疑是研究中共党史、总结历史的重要课题。

一、把农民作为中国革命的重要阶级力量

探讨彭湃把农民作为中国革命的重要阶级力量，必须探讨他由爱国主义者转向共产主义者的轨迹。因为只有共产主义者才会在改造中国与世界的斗争中寻找阶级力量，从而把目光对准劳动阶级。

彭湃于1917年到日本留学，在东京成城高等预科学校学习日语和补习课程。1918年5月初，北洋军阀段祺瑞政府准备与日本签订《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中日海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在之前的4月末、5月初，中国留日学生获得了协定的秘密消息，进行了集会和散发传单等多项抗议活动。彭湃参加了这些活动，遭到日本警察逮捕审讯。为抗议日本政府暴行，彭湃愤而归国。回归后继续参加救国斗争，并参与创办《救国日报》工作。1918年6月，他再次到日本，9月考入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系。这时，彭湃曾受到基督教的影响。据留日同学陈卓凡回忆：“我在1919年到日本留学时，彭湃同志还是一个基督教徒。”和彭湃同去日本留学的弟弟彭泽也在回忆中说:“初到日本时,他寄宿于基督教青年会为中国留日学生所设立之宿舍，也曾受基督教影响，认为基督教也可以救国。”但是，彭湃非常热心爱国运动。

1919年1月巴黎和会开幕后，他时刻注意有关消息。4月中旬，从中国驻日公使馆一位同情学生爱国运动的人员那里听到卖国贼章宗祥准备当日下午乘火车回国述职的消息后，彭湃立刻相约一批同学设法挤进火车站月台，在章宗祥上车时高呼：“打倒卖国贼"“打倒章宗祥"’还我山东权益”等口号。彭湃还和学生们向章宗祥扔掷小白旗。章宗祥见状，赶快钻进车厢。国内爆发五四运动后，在东京的中国留学生也在5月7日举行了 “国耻纪念大会”。游行队伍遭到日本警察的镇压，据记载：彭湃“头部手足破皮流血”爱国使彭湃不断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

1919年9月，早稻田大学学生发起垣织的 “建设者同盟”成立，彭湃参加了这个组织，开始了对社会主义流派的学习和研究。不久，他又加入了 “劳动者同情会”，经常帮助贫苦劳动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彭湃开始与日本社会主义运动者堺利彦、大杉荣等接触和交往。大杉荣是无政府主义者，彭湃也因而受到无政府主义的影响。但同时，他对十月革命后的苏俄也很感兴趣，并读了堺利彦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河上肇的《社会主义研究》:为了吸引志同道合的同志学习这些书籍，彭湃又和同学李春涛一起发起组织“赤心社”。“赤心社”的宗旨，便是以《共产党宣言》为‘母本’，以俄国革命为'先声'，‘赤心报国’‘匹夫有责’ ——故名‘赤心社’。”彭湃还加入了堺利彦等在东京组织的“宇宙社”，这是好几个国家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等各种思潮倾向的人组成的国际性团体。接触马克思主义后，彭湃开始由狭义的爱国主义者向世界无产阶级运动者转变。他曾告诉弟弟彭泽：“狭义的爱国运动是不彻底的，因为我爱我的国，你爱你的国，就造成互相侵略。” “人类之痛苦，是由于经济制度造成的，所谓富者良田万顷，贫者无立锥之地，这种阶级之悬殊，使少数人享福而绝大多数人不得温饱，因此要解放全人类，就必须起来推翻不合理的经济制度，建立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

1921年5月，彭湃从早稻田大学毕业后回到海丰，于10月任海丰县劝学所所长；1922年劝学所改为海丰县教育局后，任教育局局长。彭湃就职后，首先组织了社会主义研究社和劳动者同情会。彭湃在社会主义研究社作专题讲演，主要讲“河上肇博士社会问题管见、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十月革命后的俄国、唯物史观、资本论入门等”。社会主义研究社还对外宣传，彭湃给小手工业主、店员、学徒和附近居民讲世界工人运动发展形势，给农民讲社会问题与社会主义、农民生活与地租问题。不仅宣传社会主义，彭湃试图通过教育入手改革社会。他曾在《劳动者同情会的缘起》一文中抨击：“今日的教育，早不是贫民阶级——劳动者农夫贫民——的教育，而是贵族官僚资本家的教育了！今日的教育，与贫民分离的太远了！贫民阶级对于现在教育，早无丝毫享受的机会了！今日的教育，不是图平民福利的教育，乃是专教资本家官僚-班掠夺阶级的教育！"为了改变这一社会怪现象，“特组织劳动者同情会，表同情于劳动者”凡我们能力所能及的，必欲与劳动者协力工作，互相扶助，交换智识，以促成教育和贫民相接近。庶社会的革新，有些希望！”

1922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彭湃与进步教师—起，组织全县学生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彭湃特意编写了一首《 “五一” 劳动节歌》，歌词为：“今日何日？‘五一’劳动节。世界劳动同盟罢工纪念日。劳动最神圣，社会革命时机熟，希望兄弟与姊妹。 ‘劳动’两字永牢记。”1922年5月1日，彭湃在海丰县第一高等小学向全体师生作了题为《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意义》的演讲，教育广大学生要懂得“劳动创造世界”的伟大意义，鼓励学生努力学习，为涅取人类的幸福生活而奋斗。由于5月1日至3日连续三天大雨.纪念大会和游行延期至5月4日举行。5月4日这天，彭湃亲自执红旗走在队伍前面,身后依次为各校师生。大家手执写着标语的小红旗.打着铜鼓.欧着喇叭，喊着口号，高唱《“五一”劳动节歌》，穿过大街小卷一游行完毕,进行露天讲演。这次活动在海丰引起强烈反响，也引起反动势力极度恐慌。一些反动文人连续在《陆安日刊》上发表《借教育以宣传宿会主义之谬妄》《铜鼓喇叭可以休矣》等文章，大肆攻击彭湃。土豪劣绅们也吓坏了，给陈炯明写信告状，要求惩办彭湃。当时，由于彭湃支持拆城并建议利用拆下的城砖扩充校舍，受到顽固派护城会的反对，他们也向海丰县当局施加压力，要求将彭湃撤职。在这些反动势力的座力下，海丰县县长撤去彭湃教育局局长职务。同时，思想进步的教职员杨嗣震、李春涛、林甦、陈魁亚等也纷纷被解聘。

彭湃被撤职后，海丰知识分子对这件事很不平.但又慑于反动势力，敢怒不敢言，只有海丰县学生联合会提出抗议。知识分子软弱的事实，让彭湃深深感到从教育入手改革社会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因而，他把目光对准广大农民，转而寻找雄厚的阶级力量。

海丰土地十分集中，仅海丰城内地主，所收地租就达10万石，以陈、钟、马三姓收租子最多。且高利贷横行，月息达八厘。到当铺当物，月利要三分，当物超过12个月的，从第12个月起利息存二分，当物超过三年四个月的不赎回，则当作买断。根据彭湃的调查：“（一）农民中自耕兼佃农的约占全农户的30%；纯佃农约占全农户的50%；这两种农民约占全农户的80%。这些农民因为一般的物价的增加率，远过于一般农产物价格的增高率；所以入不敷支出，结果不得不出于变卖或负债，遂至逐渐地无产阶级化！况且海丰这数年来骤然发现了一班新兴的资产阶级，并含有政治上的势力，他们很会投机，向农民放高利债！明目张胆的掠夺！（二）海丰新资产一时骤增，竞相置产，田地的价格，一时为之腾贵；田租亦同时增加，农民大受恐慌！（三）官厅腐败，每每对于捐税，加抽加勒。军阀开赌，农村赌场林立，农民相率抛去工作，群起赌窑，单就赌饷而言，几乎完全取自农民的膏血！于是农民生活，益形悲惨！鬻子，自杀，逃亡！农村日趋衰落！荒废！（四）地方官吏警察，往往倒（捣）乱是非，鱼肉乡民，绅士把持乡政，包揽讼词；田主恃财作胆，动辄借势敌剥；这都是目前的痛苦！可怜他哑子食黄连一样！”

海丰农民饱受地主豪绅压迫，具有斗争传统，在辛亥革命前就曾经爆发过多次起义，其中洪亚重是最大的一次起义。起义队伍曾围攻县城，使官府惶惶不可终日。辛亥革命后，曾发生过东成王党起义。彭湃看到了农村蕴藏着巨大的对旧制度反抗的阶级力量，农民在重压之下“时时都有暴动的心理，反的心理”，但“没有人来唤醒和挑拨”，于是他决心深入到农村去，开展农民运动， 唤醒他们的阶级觉悟，开展反对军阀官僚地主、推倒旧的社会制度的斗争。

上述这些事实说明：

第一，彭湃最初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由于爱国主义的驱使，他不断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最终找到了马克思主义。

第二，彭湃不仅宣传马克思主义.而且将马克思主义用于斗争实践之中，探索进行社会革新的办法：而且在探索的过程中，找到了中国农民这一伟大的阶级力量。支撑彭湃找到农民这一阶级力量的理论，则是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

第三，中国共产党在成立之初.全力被工人运动：彭湃即把目光对准农民，走入农民中间.全力探索开晏农民运动.尽管他这时并未完全认识农民问题在中国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但他把开展农民运动作为革新中国社会的途径之一，是符合中国革命发展大趋势的。

二、通过建立农会的方式将农民组织起来

农民是小生产者，其特点、是狭隘、散漫，不易组织起来。历代农民起义，组织农民多是依靠宗教迷信，起义后或被封建统治者镇压，或是成为改朝换代的工具。如前所述，彭湃曾参加过或组织过进步团体，有组织进步团体的经验。因此，他开展农民运动、是以组织建立农会的方式将农民组织起来的，他先是于1922年7月29日成立了 “六人农会”，继而在同年10月25日成立赤山约农会。1923年1月1日成立海丰总农会，并在4月到陆丰推动农民运动，协助陆丰成立县农会筹备会；5月，海丰总农会改组为惠州农民联合会，7月又改组为广东省农会；12月，在汕头发起组织惠潮梅农会。

彭湃通过农会组织农民的作用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唤起农民的觉醒，团结起来，巩固自己的阶级营垒。地主阶级宣扬剥削有理，称他们的田地是祖上传下来的，农民租种他们的田地缴租子是天经地义的。而农会则告诉农民：“我们农民，是世界生产的主要阶级。人类生命的存在，完全是靠我们辛苦造出来的米粒。”但是，“我们农民，几千百年来，世世代代，无日不在无智饥饿压迫的难关恶战苦斗以维残命！而地主虎狼的掠夺，军警无厌的苛勒，日甚一日，惨痛百般，不可言喻！”因此，要“组织农会，协力团结，反抗社会一切不合理的制度，争回我们生存的权利”。由此，很明确地告诉农民，自己是谁，为什么生活那么悲惨，如何才能改变这种状况。

第二，为农民谋取权利，成为农民的依靠。由彭湃起草的《海丰总农会临时简章》规定，纲领为：“一、图农民生活之改造。二、图农业之发展。三、图农民之自治。四、图农民教育之普及。”具体为：会员与田主发生争议时，须报告农会，由农会派代表与田主交涉；农会会员之间发生争端，农会极力和解之；如遇无赖之徒向会员勒索时,农会与之理论；遇到灾年减产，以农会的名义要求田主减租；农会救济疾病、孤老、死亡、罹灾；防止盗贼；禁止烟赌、吸食鸦片；奖励求学、改良农业、增进农民知识、共同生产、便利金融、抵抗战乱；开办建设事业，如创办农民医药房、农民学校等。从这些内容看,农会一切从农民利益出发，使农民的现状得到改善。从而达到革新社会的目的。正如彭湃所说：农会“所采取的政策:（一）对付地主,（二）对付官厅。即经济的斗争与政治的斗争并进，使农民有经济斗争的训练及夺取政权的准备”。

第三，对农民进行组织纪律训练。农会会章是入会会员必须遵循的准则。彭湃起草制定的农会会章。要求入会者必须承认会章，并缴纳一定会费，方能入会。并规定未满15岁，有不正当行为者，有资产者不能入会。关于组织原则，规定：下级委员会服从上级委员会，会议通过决议时，必须过半数以上才能通过.少数必须服从多数。对于违纪行为则规定：“会员违背纲领章程或决议时、得由该区委员会报告上级开除之”；“会员无故连续三次不到会者、或不纳会费而无通告者，得由该区委员会直接开除之”。

通过这三个方面，彭湃力图将原先一盘散沙的贫苦农民打造成有觉悟、有斗争目标、有组织、有纪律、有力量的阶级。

三、农民运动必须有农民武装支撑

1923年8月，海丰县总农会因台风灾害领导农民闹减租运动而被县长王作新勾结地主豪绅强行取缔后，彭湃开始认识到农民自己的武装对农民运动的支撑作用。1924年7一8月，彭湃任主任的第一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在广州开办。这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历时50天，其中军事训练为10天，地点在黄埔军校。由此可见彭湃对农民武装工作的重视。此后，历届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都把军事训练作为必须的课目。广州发生商团叛乱后，彭湃在广东省省长廖仲恺的支持下，成立了广东农民自卫军，被委任为总指挥。农军和工团军一起维持广州革命秩序。广宁、花县等地发生地主民团围攻农会的事件后，以国民党中央农民部特派员身份前去处理的彭湃在给中共广东区委农民运动委员会的补充报告中明确指出：“广宁、花县及其他地区最近发生的事件再次证明：不建立农民的武装队伍，不把好的武器发给他们，我们的工作就得不到必要的结果。”他在广宁支持农民组成自卫军，保护农民运动成果。

1925年初，陈炯明乘孙中山北上之机，在英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乘机进犯广州。广东革命政府组织东征军讨伐陈炯明，彭湃随军回到海丰，任恢复后的县农民协会委员长。海丰县农民协会通过了恢复各级农会、实行“二五减租”、建立和训练农民自卫军、举办农民运动讲习所等多项决议。海丰县农民自卫军以李劳工率领的东征军先遣队为基础，李劳工为总队长，林甦为党代表，全队200余人，设两个中队。当时，海丰县农民自卫军没有枪，恰好有人报告鹿境某人藏有枪支，彭湃和吴振民立即带人到那里去，缴了 300多支枪，武装了农军。5月初，中共海陆丰特别支部调李劳工到陆丰县组建农军，成立陆丰农军总队，李劳工任总队长。在海丰、陆丰两县，各区农会也设立农军小队，人数从几人到十几人不等。农军常备小队拥有武器，执行维持乡村革命秩序、指导乡农军训练等任务。各乡农会成立时，也都随之建立起农民自卫军后备队，是不脱产的农民武装。在农民运动高潮时，海丰、陆丰两县农军达万余人，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武装力量。

1926年8月17日，海丰县第二次农民代表大会慰劳农军，彭湃代表广东省农民协会致《慰劳农军词》。他指出：“我们要革命、-定要武装起来，“农民必须有了武器，然后革命才能成功。因为我们的敌人，也是有武装的。我们要打倒敌人，就要先武装自己、所以农民自己就应该出来当农军。”并说:“省农会对于农军是非常注意的，所以时常都想各个农民，都有枪支都能武装。海丰农军，也是省农会特别注意的。因为海丰农军，是各省各县的农民模范武装。”他认为：“世界的军人，……只有苏俄的红军，才是最好的。“这种军队，……无论上下，能忍苦耐劳，严守纪律，为工衣群众而奋斗。所以他的军队，是很好的。“海丰农军也是很好的。”“省农会以为海丰农军，能觉悟，能守纪律，能耐劳苦，能为农民奋斗，所以认为是全国的模范军。”希望“使各省各县都有农军的组织，便全国的农民都武装起来，以求真正的解放”。 号召农军此后“更加努力，更加奋斗 ' 务祈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打倒地主,以达到最后的目的”。

解读彭湃这个《慰劳农军词》，有这样几点：一是中国革命的敌人有武装，为了对付敌人的武装、农民也必须武装起来.以革命的武装对付反革命的武装，革命才能成功，才能胜利:二是必须在全国各省各县都普遍建立农军，把全国的农民都武装起来，三是明确提出革命的目的是打倒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土豪劣绅和地主。

在彭湃这个思想指导下，广东有许多地方都建立起农民日卫军，为大革命失败后在农村进行武装起义，开展武装斗争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四、农民的斗争必须与二人的斗争相联合

如前所述，彭湃在日本时就开始钻研马克思主义和参加工人阶级运动。在日本留学时，每年五一劳动节，他必参加日本劳动者劳动者举行的示威游行。回国后，在海丰，每到五一劳动节，彭湃就领导进行纪念活动。1923年5月1日，彭湃撰写的《海陆归三县农会“五一”宣言》指出：“资本家和田主的财富的增加，是榨取工人和农民的剩余价值而来的。社会的财富，一面渐次无限制的集中在资本家和田主手里；反面，贫困的问题亦无限制的逐渐扩大。资本家日趋恣肆淫奢的生活，而工人和农民则日益陷于饥寒压迫无智的地位。” “处在今日饥寒压迫无智的地位的工人和农民，在生活上和人道上，不得不要求自身解放和世界改造。”号召“工人和农人”，“打倒我们的共同敌人一一资本家和军阀！”很明显，彭湃认为，工人和农民，政治地位、经济地位都是相同的，都是被压迫被剥削者，他们的敌人是共同的。

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在北京逝世。4月14日，彭湃在海丰农工界追悼孙中山先生大会上发表演说，提出：“大家要从此觉悟，团结起来。农人组织农会，工人组织工会，同心协力，向田主开战，向资本家开战。农民实行减租，工人实行加薪。” “现在农民已有农会，已有自卫军，工人也应赶快组织工会和工团军。”彭湃在这个演说中，不仅提出了工农团结问题，而且提出了农民运动、工人运动的组织形式和具体经济要求问题。

1925年6月19日，省港大罢工爆发。海丰县农民协会不仅积极声援省港工人大罢工，而且帮助封锁香港，截留粮食，以实际行动支持省港罢工工人。8月4日，彭湃受邀作为代表到省港罢工工人代表第八次大会上作农民运动报告。他在报告中首先论述了工农之间的密切关系，指出：“现在世界上只有两种阶级，一种是压迫阶级，一种是被压迫阶级。工人与农民就是被压迫阶级，两种人的地位是一样的，工人直接受压的，是资本家，农民直接受压迫，是地主，资本家与地主可靠的力量，是依赖军阀、帝国主义。我们工人要求解放，农民也是一样要求解放。但是工人农民要求解放，除了革命一条路，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跑，所以我们应该一致联合起来革命——打倒一切压迫阶级。”他认为，无论是工人还是农民，单独革命绝不可能成功。“农民运动的成功，非联合工人不可。工人农民的地位已是没有区别，所做的工作，又是相同，故非联合不矿.另喊出了 “工农联合万岁”的口号。

10月18日，彭湃又一次受邀。到省港罢工工人代表第三十六次大会上报告广东农民运动问题：他在报告中逐次重申工农联合的重要性，指出："现在社会中有两种人主张革命是彻底的,这两种人应该互相联合，互相团结，然后彻底革命才能成功,这两种人第一是工人，第二是农民。”并认为：“历史事实可以证明”，“工人想革命成功，不能忽视农民，农民想革命成功，不能忽视工人，这已成为铁律”。提出：“工人要革命成功,应该研究这个问题一工农联合问题,因为农民是工人的好朋友，与工人是一条路去革命的。”

分析彭湃工农斗争相联合思想，有这样几点：一是工人是被压迫者，地位相同，敌人也相同。二是工人、农民，单独革命都不能成功，必须联合起来；工人的斗争和农民的斗争相互配合，才能取得革命成功。三是工人、农民主张革命是彻底的，

工农联合革命，才能彻底革命成功。四是工农必须组织起来，农民建立农会、农军，工人建立工会、工团军，才能将力量凝聚起来。

这几点是彭湃根据当时中国的实际情况和自己的斗争实践提出来的，对于推动广东工农运动的开展以及北伐战争开始后两湖和江西的工农运动的开展，都有重要的作用。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彭湃农民运动思想为推动大革命时期农民运动的蓬勃开展起了重要作用，也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党在根据地内动员和组织广大农民群众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是至今都非常珍贵的历史财富。